1、王老师,中国有句古话“三岁看小,七岁看老”,让我们从人生经历谈起吧,少年时代的自己是怎么样的?有没有什么从小就立下的志向?是个文学青年吗?
答:我出身农村,深知“面朝黄土背朝天”之多艰,农村劳动太苦了,读书是一条出路,打小就接受父母耳提面命,一定要读书成功考大学,走出田野到外面的世界建功立业。我没有像大多数儿时的伙伴一样作农夫,而成为教书的先生,有些偶然,但也是父母期待中的选择。父母没什么文化,但分外愿意读书谋出路。家里也没有什么文学书,但我从小酷爱读书,小学四年级就知道从旧书摊儿上买来没有前后皮儿的《三国演义》,从一位姓杨的同学家里借来崭新的《西游记》,一遍又一遍地读,当然,饥不择食的时候,在家人看来属于不务正业范围的金庸、古龙的小说,也都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过不少。小学、中学遇见几个不错的语文教师,激发了我的阅读兴趣,把上学看成是件有兴趣有意义的事情。
我确实是个与文学结缘很早的人。从小读书就能穿透纸页被书中情节感动得泪流满面,这一点至今未改。这种爱好对我的语言文字底子有巨大帮助,不仅因此文字能力和精神世界得到较早的培养,而且因此从小便意识了正义、文明、人格尊严这些东西的重要性。到高中毕业,中国古典小说就读得差不多了,西方文学的中文译著也读了不少,以至于后来大学读中文系,老师列出的许多推荐书目,都因为中学甚至小学读过不少,就没有很认真地再去研读,至今还觉得多少有些“得之东隅,失之桑榆”的感觉。
2、王老师,您进入大学后是否有经历过对前途的迷茫阶段?比如理想与现实的差距,能描述一下您是怎样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吗?
答:当然有过迷茫,想象的大学是白发的先生,漂亮的女生,恰同学少年的花样年华,知心姐姐一样的辅导员老师等。现实与理想差距很大,当时颇有几分“一不小心落草郑大”的感觉。不过我也善于立足现实求发展,尽可能多地阅读和思考,用知识殿堂的华丽辉煌来弥补现实课堂教育的不足。
每个人的大学生活都很充实。当时,在请教学姐、师兄的基础上,大致规划大学生活之后,我采取学习和社团活动两路并举,两条腿走路的大学生活。学习方面,兴趣广泛,除了文学书籍,哲学、美学、心理学等社科类的书籍当时都是我的钻研重点。社团方面,积极组织参与新闻与摄影协会的活动,很认真地做了一届会长,组织采风郊游,创办展板橱窗等,获得很大锻炼,从交流中受益良多,也交了很多志趣相投的朋友。在这种学习、思考和社团实践中,自己明显感觉渐渐丰满起来、成长起来。其中,一门次功课不及格,两次代表学院辩论队出征,三次作为运动员参加校运会,大三参编的《实用办事口才》出版发行,大四社会实践成绩突出受表彰等,至今历历在目。最重要的是,在我的思想深处,理想和知识在逐渐结合中相互激发,个人也从知识中获得了许多难以言传的快乐和信心。
3、王老师,您既是大学讲师,也是培训讲师,请您谈谈传统的学校课堂教学与日益火爆的总裁班教学的关系?
答:这个问题,我曾和朋友认真地探讨过。总裁班与传统的学生课堂教育看似联系不大,其实这牵涉到一个“我们应该怎样培养社会人才的问题”。总裁们是商界的精英,是成功的企业家,他们之所以能够成功,除了偶然因素,还有更多的必然因素,例如:
(1)观念问题。一个乞丐拾到重金后也只是想:我要多找几个要饭的帮我要饭,这样我就可能多得些钱了。一个成功的企业家可以借鸡生蛋,利用有限的资金,让财源滚滚而来。我们在教学中对学生讲过这些“课外知识”了吗?
(2)过人的交往能力。成功的企业家们都是善于交往,能够记住别人所需,合理利用人才,善于发挥团队力量的有心人。我们的学生还有很多害怕交往、羞怯扭捏的学生,不知道为别人着想,妒忌别人的长处,缺乏集体主义精神,这些我们给以足够的重视了吗?
(3)讲信用,善于从长远处看待问题,不斤斤计较,有较强的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。例如在企业发展过程中会遇到哪些难题,应该怎样克服这些困难?例如自己的企业与同类企业比起来,自己有哪些优势和劣势?我们的学生,特别是中国的学生,答起考卷来分数很高,但是到了社会上,很多都成了“高分低能”的人了,更不要说长远眼光了!现在很多大学生信用缺失,他们怎么能够成为总裁?
(4)创新思维。没有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就能发财的,他们利用创新思维赢得第一桶金,上规模后也非常重视创新人才的引进和培养。在教育现实中,我们的学生是上学年数越多,创新的火花熄灭的越多!
我们总裁班的学习方式就要灵活务实许多,我们在课堂之上更尊重学员的个性发展,总裁们也都赞同头脑风暴的交流方式,更能做到时时处处唤醒“问题意识”,鼓励“奇思妙想”,容忍“胡思乱想”,欣赏“异想天开”。
4、每个人在人生中都会得到老师的教诲和点拨,在您的求学生涯或现在的工作中有过什么印象深刻的老师呢?
答:许多老师都帮助过我,有的是一句话警醒梦中人,有的是学术魅力折服我年轻的心,有的是一些具体的指导或者支持。难以一一列举。有的老师是书本上的作者,有的甚至是历史中人。有的是从未谋面的外校老师,像武汉大学文学院的王兆鹏老师。当然还有其他许多老师,都给我很多指点和错爱。教育和爱护是一个知识人成长中的精神食粮,没有那些老式的点拨、提携、栽培、眷顾,就没有今天大学执教的我。对于这些帮助过我的老师,我一直把他们放在心里。
5、您是怎样选择走上讲坛的?您还负责学生管理工作,两者有没有冲突啊?
答:2002年我大学毕业,当时我们是大学扩招前的最后一批大学生,工作的压力还是蛮小的,但是很多工作我不熟悉,心里不踏实,于是就选择了从一个校园到另一个校园,只是从讲台下走上了讲台上。兼做学生管理工作可以让我更全面地了解学生,我的课堂一直贯彻素质教育的思想,许多学生身边的活动、学校的变化,都可以在我的课堂里成为教学案例。我感觉两者结合得好,可以相得益彰。
6、许多老师普遍反映,大学扩招工作量饱满,老师们都很勤苦,多感疲惫,为什么您总是一副春风得意、活力四射的样子?
答:学校无小事,老师是楷模,我们做老师的在校园里一举一动,都可能会影响到学生。在课堂上,面对学生们锐利的眼睛,作为老师的,岂敢不活力四射?在课堂外,第二课堂同样是我们要精心耕耘的一块试验田,校园里到处都有自己精心策划的活动在进行,心情自然喜悦。再加上性格使然,我天生就是一个乐观豁达的人,跟年轻人在一起的时间多,自然也是青春焕发,呵呵,还有我本就年轻啊。
7、我随便问了问几个听过您课的同学对您的评价,大家一致感觉您的课“特别有激情”、“分外有趣味”、“知识很渊博”。对于自己的教学风格,您怎么看?
答:“教学风格”还远远谈不上,我只是很用心地去对待每一节课。我是一个红色性格的人,主动热情健谈,喜欢跟同学们面对面地沟通,了解同学们关注的热点焦点是什么,特别喜欢讲课的方式,因为教学策略也是知识传播方式的一种,我研究传播学的过程中都曾用心捉摸过,在自己的课堂上,很自然地能够有意识地去追求知识传播的效果。我最开心的就是,学生能够喜欢自己的课,能够在我的课堂上感受到自己的成长。
8、不少听过您课的学院反映,您在课堂上特别注重问题意识的培养,经常要求每个学生每次上课都要准备一个问题。但是问题的提出对有些学生来说,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?
答:我始终认为,教室就是学生犯错误的地方,问题的提出可以表明学生思考的程度,提出一些幼稚的问题也没有关系。只要是带着问题学习,就能提高学习效率。学生的问题还可以促使老师不断补充教义,变得具体、丰满、有针对性。在学生普遍感兴趣的问题的导引下,自动生成的课堂教学过程,学生受益最多,老师也往往能够受到很多启发,这应该是我一直努力的“教学相长”的方向。
9、您认为,与其他职业相比,做讲师应有哪些特别的要求?
答:讲师不是人人都能够做的,这是一份良心活儿,需要我们“爱岗敬业”、“博学多闻”、“言传身教”、“推陈出新”、“谆谆善导”等等。
10、面对同学们有什么寄语或期望?
答:生活充满诱惑,更要懂得执著,明白自己想要什么,从手头的这一件事情认真做起,不管多难不要轻言放弃,相信乘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在今朝!
11、你认为人生中最值得自豪、最有成就感的事是什么?
答:我总是能够在正确的地方,找到正确的人,选择正确的事情。比如,在求学过程中,找到自己能够找到的最好的老师;在终身大事上,找到自己愿意白首偕老的人。
12、你认为人生中最失败的事是什么?
答:还没有。恐怕到死的时候才能知道。凡事发生皆有因果,凡事发生皆有承担,事情总是在具体背景下让我们选择,事情总是可以体现努力程度的。
13、您有没有座右铭?
答:具体没有,大致则有,比如事事我曾努力,成败不必在我,活在当下要珍惜,助人助己是一体。
14、有人说,继承季羡林先生做人做学问的精神就是对他最好的缅怀,您觉得我们年轻人都有必要重视理论研究和学术研究么?
答:我们通常说“做人要厚道”,我理解青年人的厚道应该不仅是道义上的宽容,还要包含“厚爱学术之道”的意思。治学决不仅仅是研究专业知识,也是为了琢磨做人。可惜的是,读书可以由别人为自己设定明确的学习目标、课程大纲及检测手段,而做人则全靠个人来为自己设定这一切。谁不意识到这一点,就不能很好地把握学习机会,就不能事半功倍地步入学术的殿堂,也就不能更好地成长。当然,治学的过程充满着苦与乐,没有苦就没有乐,苦中求乐,先苦后乐。许多年轻人因为不愿吃治学之苦,所以从未体会到治学的快乐、创新的幸福、充实的满足,这是很遗憾的人生。